时久

(一)

司妙妙再次睁眼不是21世纪的白领,也不是谢朝逍遥王的暗卫,而是大晏一小小侍部尚书之女。

家世算不上显赫,却靠脸和才华成了京城第一才女。

一整日,司妙妙都在房里整理原主的记忆。

将将天黑下起了瓢泼大雨,激烈的雨声混着丫鬟们切切的低语。

司妙妙听力好,一下子就能听清她们的谈话。

“渺姐姐都跪了一天了,再跪下去可就要出事了。”

“黎渺已经失宠了,别在小姐面前提他,平白惹人厌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黎渺。

司妙妙细细回想这人。

他是原身的婢女,因生的美艳而被原身嫉妒,多次刁难。

这次便是不小心弄碎了原身最喜爱的琉璃盏,而被罚跪在院外。

她倒是要看看那个能被京城第一才女嫉妒的美人到底长什么样?

司妙妙披上藕粉色的披风,更衬的娇俏可爱。

“折柳,陪本小姐出去瞧瞧。”

房外的两个丫鬟吓了一跳,赶紧低下头做自己的事。

折柳撑着伞,主仆两人悠闲的在雨中漫步。

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找到黎渺,因为他实在是太显眼了。

乌黑的雨幕下他一身白衣,腰背挺直,秀发被雨水浸湿。再往上是远山如黛的眉峰,狭长的眸子微微上翘,透着几分媚意,又有些雌雄莫辨的柔弱。

倒是有几分韵味。

再凑近细看,这可是惊呆了司妙妙。

她竟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

跪着的人脸色发白,唇色极淡,目光涣散,似是强撑着一口气,身子摇摇欲坠地像是随时随地都要倒下。

这长相可不就是她前世的主子逍遥王吗?

司妙妙面上一派端庄,脑子却在飞速转动。

他是男子,而眼前这个人是女人。瞧瞧这胸都比她大了许多,怪不得惹原主嫉妒。

可若不是同一个人,那这模样又该如从何说起?

啊对了,那人还是个双性。

若黎渺真是女人,那看那处倒到也无妨,若不是…

打定了主意,司妙妙就想着如何把人扒-了。

黎渺可不知眼前人危险的想法,他此刻难受的厉害,浑身冰冷微微泛着抖。

小巧的绣花鞋暴露在眼前,黎渺有些迟疑的抬头。

长而翘的睫毛上沾满雨珠,无端生出几分可怜乖巧。

司妙妙被这一眼看的呼吸一窒。

她稳了稳心神道“黎渺,你可知罪?”

跪着的人儿神色丝毫未变,摇摇晃晃的磕了三个响头,态度恭敬,可说出的话却是大逆不道。

“奴婢未错。”

一旁的折柳厉声大喝,“放肆。”

黎渺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,这般大吵更是让他心神俱颤,撑不住的要倒下。

司妙妙眼念手快地钳住他瘦削的下巴,强迫他仰头看她。

身子被迫挺直,然而眼中只剩下一线眼白,贝齿紧紧的咬着薄唇。

昏迷之际,他听见高高在上的贵女说:“娇花就该养在温室里被细细呵护,不是吗?”

黎渺再次醒来一切都已变了天。

他被提升为一等侍女贴身伺候司妙妙。

司妙妙更是对他颇为偏爱,脏活重活从未再做过。

这些都是连梦里都不曾出现过的。

司妙妙已经确信,黎渺就是她前世的主子,那个无聊喜欢逗她、经期时喜欢依赖她,从未将她当下属对待的逍遥王。

原主怎敢这样对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?

只是无论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,不如从现在开始,再好好的宠着他,让其逍遥于世。

闺房中,一人提笔,一人研墨,好不和谐。

司妙妙一直偷偷关注着旁边的人,算算日子,这几日便是他的经期了。

前世时人儿可是因为此死疼的死去活来,哭着闹着撒着娇非要赖自己怀里求按揉。

黎渺如今确确实实是不好受,小腹下坠的厉害,里头闷闷的痛,一阵又一阵,一阵比一阵高。额头上浸出豆大的汗珠,顺着下颔线流入衣襟,钻进身体,带来些许凉意。

不过这样的凉意对于黎渺来说不怎么友好罢了。

疼得恍忽间,黎渺觉得不该是这样的。

应该会有一双手抚上他的痛处,一具温热的身躯紧贴着他,听着无奈又温柔至极的絮叨。

回过神之后,黎渺不禁笑自己,一场梦竟然当真了。

是的,就在昨夜,他梦见自己穿上了男装,与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一起骑马,相拥,亲吻。

男子的笑是他从未有过的骄矜与明朗。

他与梦中的自己是云泥之别!

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,下一瞬,与梦中一样的动作、语气、感觉接踵而至。

是司妙妙。

两相对视中,梦里看不清脸的女子有了轮廓,身体比思维更快了一步,人已经在司妙妙怀里娇娇软软的喊着疼。

司妙妙勾唇,一切尽在行动。

“乐意为殿下效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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